苏轼这诗,通篇写“闲”,实际却劝朋友别躺平

说起苏轼的闲,朋友们马上就会想到这一句:

几时归去,作个闲人。

对一张琴,一壶酒,一溪云。

抚琴饮酒观云,意境不可谓不美,然则此词之重点,其实隐含在前一句的前一半:

几时归去?

几时是几时啊?

明日复明日,明日何其多?

所以,他虽有作闲人之愿,却难脱官场之网,终究只是想想而已。

其实,早在《行香子述怀》之前,他还有一首《徐大正闲轩》,通篇写的都是闲字。

徐大正乃徐大受的弟弟,大受有个更广为人知的名字,徐君猷,就是在黄州给予苏轼很多照顾的黄州太守。哥哥在黄州主政,弟弟到黄州向苏轼请益学习,有了这层关系,苏轼帮他所建的闲轩写篇诗文,传之后世,也就很正常了。只不过,此轩建在徐大正的家乡,苏轼并没有亲眼见过,于是,他就取了个巧,没有从实景描述,而是以议论为文:

冰蚕不知寒,火鼠不知暑。

知闲见闲地,已觉非闲侣。

君看东坡翁,懒散谁比数。

形骸堕醉梦,生事委尘土。

早眠不见灯,晚食或攲午。

卧看毡取盗,坐视麦漂雨。

语希舌颊强,行少腰脚偻。

五年黄州城,不蹋黄州鼓。

人言我闲客,置此闲处所。

问闲作何味,如眼不自睹。

颇讶徐孝廉,得闲能几许。

介子愿奉使,翁归备文武。

应缘不耐闲,名字挂庭宇。

我诗为闲作,更得不闲语。

君如汗血驹,转盼略燕楚。

莫嫌銮辂重,终胜盐车苦。

诗比较长,可分成前后两段。

前半截苏轼以自己为例,讲述在黄州的闲适生活。闲到哪样的程度呢?

睡到饭都不吃乃是基本操作,甚至梁上君子跑到家里来偷毯子、坪里的麦子被大水冲了,都懒得去理——当然,这并非他的切身经历,而是以典故说明自己的的懒散状态。

从“颇讶徐孝廉”开始,进入诗的下半部分,专讲徐大正。苏轼觉得,你这闲啊,有点自我警示的意思,其实就是你闲不住,所以才建这么个房子,挂这么块牌子,想时刻提醒自己,佛系吧,躺平吧,摆烂吧……

可,你能文能武,正如千里马一样,怎么能够就此停歇呢?何况,就算成为皇帝的御驹、累得要命,不也好过那些驼盐上山的马吗?

说白了,并非苏轼劝人家继续上进,实际上乃是他从与徐大正的交往里看出来了,他建闲轩,更像是一条终南捷径。表面上想清高,实际上还是想干点事业的。既然如此,苏轼干脆撕破了窗户纸,推了他一把,以尽朋友之谊。

已入官场者,真正想闲,只怕只有在被贬的时候咯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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