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轼诗中的第一位“低”僧

天下名山僧占多,苏轼酷爱游山玩水,免不得就会结交和尚道人。

交往的化外之人虽多,但真正能让他心有戚戚写入诗中的绝少。留下名字的,自然就更少了,佛印和参寥是当中的佼佼者。

但我今天却不讲高僧,专讲低僧。

有人要笑了,世上虽有俗人雅人,圣人烂人,却第一次听到低僧一词啊。

低僧你可以认为是我的生造,但我也实在想不出另外的词来形容这家伙了。

不卖关子了,我们且看《自普照游二庵》里怎么写的:

长松吟风晚雨细,东庵半掩西庵闭。

山行尽日不逢人,裛裛野梅香人袂。

居僧笑我恋清景,自厌山深出无计。

我虽爱山亦自笑,独往神伤后难继。

不如西湖饮美酒,红可碧桃香覆髻。

作诗寄谢采薇翁,本不避人那避世?

第三句里的居僧,显然就是普照僧的一个和尚。

普照寺可不简单,具体的我也不去找了,就以本诗前一首《独游富阳普照寺》里的句子做解吧:

富人真古邑,此寺亦唐余。

鹤老依乔木,龙归护赐书。

从中可知,普照寺是乃唐朝所建。就算历史只有几百年,在古刹里算不得悠久,但架不住人家有名啊,连皇帝都给他们赐过书呢。

大伙应该晓得,虽然僧尼道友常讲四大皆空,但寺庙从来并不超然的存在,有一道御书、有一块金匾,不但是他们的传家宝,更是至少在一朝一代能够存续发展的重要保证。

可就在这所寺庙里,却有和尚笑呵呵地揶揄苏轼:

老兄啊,这山这庙这风景,是你的诗和远方,却是我想要逃离却逃不掉的苟且啊。

前面我们说,能在苏轼诗中留下一鳞半爪的,至少是高僧以上,但这位哥们明显是以极为接地气的坦诚,获得了苏轼的尊重。

用现在的话说:

不装逼,我喜欢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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